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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處,梔子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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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處,梔子香。

京城六月天公好像有点烦恼一连几日的豪雨让所有人的心忙得不可开交夜晚卧听急雨拍楼顿感一丝清愁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南方乡下停留在家中小院的栀子花上堂前屋后山野浅沟她裹着绿衣素白面庞一茬接着一茬一朵叠着一朵大摇大摆肆意生长或许是山远水长飞鸟难达我总是想象着她在风中酣沉在雨中香熟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我

童年时南方乡下的小院总是芳香四绕而一年中香气最为热切浓烈的莫过于满园的栀子花了栀子花阔大饱满一直被家乡人称呼为“枝枝花”只消一朵就足以在整个房间濡染开来于是每年六七月份母亲总会起个大早去院子里摘新鲜开放的栀子花几朵并在一起抖一抖将花苞里的小虫赶走再放到我的床头也摘些下来送给四邻图个乐呵那个时候整个夏天都好像只剩下栀子花很多年后童年记忆里的早晨时分也都是被栀子花叫醒的味道

上学时也有许多女生把她别在胸襟处或是扎在马尾辫上那馥郁的清香能维持一整天甚是清新踏着湿凉的青石板傍晚归来花瓣才少许发黄渐蔫也许是江南流水太缠绵小巷悠悠太深邃不知不觉地就浸润在“栀子”的柔软里缱绻在“执子”的爱恋中也感恩在“与我同心栀子,报君百结丁香”的情谊中去了

“栀子花——白兰花~”在老上海的大街小巷里阿婆们总是这样叫卖着自己手里的玩意儿挎一个小竹篮铺一块蓝色的蜡染方巾上面摆放着串起来的栀子花和白兰花路过的男男女女总是会停下来仔细挑选神情满足地买上几朵男人买给女人放在衬衫纽扣里女人买给小孩当作手环戴在手腕上香得很这些时候栀子花总是柔软地像时光静止了一样带着深远的记忆让人沉醉在微醺的花香中

或许是她粗粗大大丰腴肥硕抑或是她粗生野长香得掸都掸不开更或许是她太过随和热情慷慨总是被文雅人所不取但栀子花何尝瞧得上文雅人她热情招摇她肆意纵横她就像夏日里的雪冬日里的阳她毫不在意地骂道:“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的着吗!”

栀子花于故乡如烟雨之于江南如冬雪之于塞北如孤烟之于大漠如落日之于长河在心头某个角落挥之不去或许每个时节都有一种特殊的气味与之相伴而这栀子花或许就是家乡的味道分量不重但在每个风吹雨打的夜晚在每个清愁难耐的时刻想起这香味闻到这香味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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