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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负7条人命的“女魔头”劳荣枝在厦门落网。距离其男友法子英落网、被审判和枪决,已经过去20年。
逃亡期间,劳荣枝混迹夜场酒吧陪酒、帮朋友在商场专柜卖手表、发朋友圈提“感恩”。被抓时她没有吵闹和惊恐,面对镜头还露出笑容……
起底身负7命“女魔头”劳荣枝:25岁始逃亡在酒吧兼职在商场卖表
“当事人”联系上曾担任法子英辩护人的北京中银(合肥)律师事务所俞晞律师,披露法子英如何帮助劳荣枝脱逃、以及其他案件细节。
一、法子英当年这些言行“助”劳荣枝逃脱法网
您当年怎么会接了这个大案?对法子英的第一印象如何?
俞晞:当年合肥法院指定我和王利民律师作为法子英的辩护人。因为这是可能判处死刑或无期徒刑的案件,根据法律规定,当事人没有自己请律师的,由法院指定辩护人。所以我就参与了这个案件。
第一次见法子英,他说自己没有请律师,我解释后他说:谢谢你来看我,陪我聊聊天就可以了,案件的事你不用花那么多精力,我自己干的事情,我心里清楚。
当时他的腿在抓捕中被打断了,是被4、5个人抬到会见室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个子也比较矮小瘦弱,跟想象中凶残的人不一样。但谈到案件细节,我才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不像跟一个人在对话。这种感觉可能来自他对生命漠视,对别人和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
会面都谈了些什么?法子英有没有谈及劳荣枝?
俞晞:案件审理过程中,我先后到看守所与法子英会见了四、五次。他的表现欲非常强,会见时滔滔不绝,他曾说“作案从来不留活口”,相当凶残,只有提到南昌一家三口灭门案被他杀害的3岁小女孩,才流露出一丝愧疚,说“那是作孽”。
法子英出身农村,有很多兄弟姐妹,也有妻子和女儿。但从落网到枪决,他的家人一次都没有出面,他也从问过家人一句,没要求我联系家人。不过,他每次都会打听劳荣枝有没有被抓。
20年前法子英上法庭受审图
庭审时法子英是如何表现的?
俞晞:在庭上,法子英对杀人、绑架、抢劫的事实全部承认,但在事件起因上则狡辩。比如南昌灭门案,他说是受某位官员指使的。这一听就是狡辩。他还7次为劳荣枝开脱,说劳荣枝并未参与,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干的。
还有一个细节,法子英被抓后拒不交代劳荣枝下落,甚至不承认有劳荣枝这个人。直到警方拿出更多证据,他才承认两人真实身份。但他始终否认劳荣枝杀人,也不交代甚至给出错误的案发现场信息,误导侦查,为劳荣枝争取了好几天的逃亡时间。
二、法子英称犯了其他案或在劳荣枝落网后真相大白
法子英行刑前主动要求会见,对你说了什么?
俞晞:一审被判死刑后,法子英没有上诉。死刑复核阶段他通过看守所要求会见我,他说自己快死了,心里憋着很多话,想找人聊天。
他聊到与劳荣枝的相识,我问19岁的劳荣枝为什么为他放弃安稳生活亡命天涯,他听了很得意,说可能是小女孩的“英雄情结”,佩服能打打杀杀的人。可以说,后续的经历跟劳荣枝错误的人生观有很大关系。
也是直到临刑前的最后会面,我才告诉他,劳荣枝还没有被抓,他听了之后就笑了。
那天,他还谈到了一些法院当时没有认定的其他犯罪事实。征得他本人同意后,我向司法机关提供了会见笔录。但因劳荣枝没有归案、警方没有其他证据,他说的其他案件尚未告破。
20年后劳荣枝落网,除了告慰受害者,还会带来哪些可能的变化?
俞晞:最无辜的受害人小木匠,他的家人孩子起码会感觉到凶手终于被绳之以法了。而且可以提起民事赔偿。
另外,法子英当年提到了其他犯罪事实,希望劳荣枝落网能提供新证据,让悬案早日告破。
三、法子英的开脱,会不会成为劳荣枝的“护身符”?
“当事人”联系上京衡律师集团上海事务所邓学平律师,进行相关解读。
判决书称法子英伙同劳荣枝流窜作案,女方物色绑架对象、购买刀子冰柜;但法子英否认其参与。两人责任如何认定?
邓学平:要看证据。法子英否认劳荣枝参与杀人等行为,她也不一定能脱责。
另一方面,媒体虽然报道劳荣枝杀了7人,但她有可能也不会受到那么重的制裁。因为案子判决需要证据,证据不是看一个人怎么说,而是要把所有证据证言综合起来,看能不能证明女方劳荣枝参与了。如果不能证明女方参与了、或者只能证明她参与了其中1起或者2起,那能证明多少就判多少。
如果劳荣枝本人拒不认罪,需要哪些“硬核”证据?
邓学平:之前媒体报道是劳荣枝引诱被害人,如果她本人否认参与,那就必须解决一些问题:被害人如何进入法子英控制的地方,进而被控制、被绑架的。这需要一整套的证据体系来证明
媒体报道是劳荣枝物色、引诱被害人,但具体法子英如何与被害人接触,都需要靠警方侦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20多年过去,有些证据如今可能很难搜集了。目前来说,死者身上如果能提取到劳荣枝指纹或DNA、警方拿到当年监控视频、口供这些关键性的证据,对于给劳荣枝定罪很有帮助。
刑事案件追诉期20年,劳荣枝如今才落网,会不会影响后续侦查审理?
邓学平:很多人对追诉期一知半解。这案子当年警方已经立案侦查,只是当事人逃跑,不受追诉时效限制,年都可以。劳荣枝落网后,后续正常侦查诉讼即可。
只有那种没人发现没立案、警方也不知道、突然被发现的罪犯,才需要考虑过不过追诉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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