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集萃从石库门中窥探人生百态 [复制链接]

弄堂的晚风徐徐，盐水花生的味道，邻居家收音机中传来了周旋唱着《四季歌》的优美歌声，以及悠长的黄昏，街头少女用清亮的嗓子叫卖着“栀子花白兰花”……

说起老上海的生活，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了那些狭窄的弄堂，斑驳的石库门。犹如四合院之于北京，石库门这种融合了西方文化的特色民居俨然已经成为了上海的专属标识。

传奇作家张爱玲可谓是从石库门走出来的上海小囡，年出生于上海康定东路87弄的石库门房子里。那最为生动的上海市井生活为张爱玲的一生留下了最本源的文化烙印。

在她的笔下，石库门度过的童年印记随处可见，上海弄堂石库门房子里头的每一处，都有着许多故事。跟随张爱玲的笔触，去品味石库门承载的，或安逸雅致或逼仄窘迫或惶惑困顿的上海市井生活。

十二点半他回家去，他家是小小的洋式石库门巷堂房子，可是临街，一长排都是一样，浅灰水门汀的墙，棺材板一般的滑泽的长方块，墙头露出夹竹桃，正开着花。里面的天井虽小，也可以算得是个花园，应当有的他家全有。

——《红玫瑰与白玫瑰》

小说的男主人公振保离开了与王娇蕊情意绵绵的碰触，始终需要走过巷堂房子走过天井，回到家，面对妻子孟烟鹂的内心纠葛，只能拿饭来结结实实填满心里的空虚。

这一处天井成为了隔绝“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屏障，两种理想泾渭分明，永远无法将红的变成蚊子血，白的也始终不会化为心中的皎洁月光。

小艾他们现在住着一间前楼阁，同时有半间客堂他们也可以使用的，所以上次刘妈来的时候便在客堂里坐着，没有上去。那是个石库门房子，这一天刘妈一推门进去，他们天井里晾着些青菜，大概预备腌的，小艾的婆婆蹲在地下，在那阳光中把青菜一棵棵的翻过来。

——《小艾》

阁楼、客堂，匆匆一瞥，映入眼帘的是大家族里的女佣小艾的身不由己。虽然卑微，但是在家里人都出去了的时候依然只身守候着昏昏的红黄色的家。

住在压抑阁楼里的小艾，投射出了许许多多人生、家庭都在苦日子里的人，生活容不下任何乐观主义，活下去便是最大的愿望。

他和楼下的房东房客言语不通，问不出一个究竟来，只因他是个洋人，大家见了他有三分惧怕，竟让他闯上楼来。东厢房隔成两间，外间住个走梳头的，板壁上挖了一扇小门，挂着花布门帘，他一掀帘子，把霓喜吓了一跳。她坐在床上，一张高柱木床，并没挂帐子，铺一领草席，床栏杆上晾着尿布手帕。桌上一只破热水瓶，瓶口罩着湖色洋瓷漱盂。

——《连环套》

把毕生希望寄托于男人身上的霓喜在成为药店老板娘之后步步为营，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没有了可以倚靠的男人，又一次开始了“流浪”的生活，蜗居在逼仄的厢房间。

当眉来眼去、互相调情的洋人汤姆生主动来到厢房寻找霓喜，被视为传情信物的绒线背心可否改变一个女人的命运呢？显然，对于悲观主义者，人生总是事与愿违。

独门独户紧闭铜环的大门，悠闲过，阁楼隔起的昏暗鸽子笼，零乱过。正是童年不可磨灭的石库门记忆让张爱玲的文字透着海派文化的张力，描绘的石库门藏着柴米油盐、藏着人情冷暖。

人走了，故事是会留下来的，读着这些个故事，在隔着雾气不分明的模糊中，依稀可见那个满是人间烟火的老上海，沉淀出了挥之不去的石库门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