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归根
——而他恍惚间他的血管，有蛇在排卵。
在救护车到来的两个小时前，大约是下午两点，他的午睡在松质木板经由阳光烘烤后的气味中结束。这是气温开始回升后，今年头一次难得的好天气。醒来的他趿拉着冬春时节的棉布拖鞋，去往洗手间断断续续地排尿，接着拧开水龙头，水流温热，似乎携带着嫩叶的汁液。窗外的蜂鸣和蝉声此起彼伏：“来的太早了”，他暗忖。过度饱满的睡眠使他的头在此时（醒来已将近十分钟）依然昏沉，他接了一小盆水，润湿毛巾，擦了一把脸，又用盆里剩下的水拍了拍额头，才感觉清醒了些。只是慵闷的氛围仍充斥着室内裹挟着他，使其在呼吸时乏累。洗完脸，倒掉盆里的水，他挂起毛巾，然后颤颤巍巍地从盐水里取出假牙，戴上，一刹那，镜子里的他骤然精神许多，他为此满意，欣慰地去往书房，在一排书架——摆有医学、文学、历史、画册和各样地图册——上取下近些天的报纸，来到书桌前坐下，侧身拉开百叶窗，清凉的风即刻透过窗子吹进来，将室内的闷热一洗而空，并吹进了条纹状的阳光。
他戴上老花眼镜，仰坐在书桌前的老人椅里静静地读报。报纸上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新闻：所谓时政，不过是些不懂政治的青年媒体人对总统的嘲弄（这大概是被戏话的最多的一届总统）；所谓最新科研，在他看来也只是些稀奇古怪毫无意义的玩意儿（从医学一线退休后的这些年，他一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