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白斑病医院 http://news.39.net/ylzx/bjzkhbzy/index.html——上期回顾:北辰特意去了顾初兼职的酒店,找机会和她接触,并且又一次提到要包养顾初,在酒店里拉着顾初强吻。北辰为了增加和顾初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腹黑的性格又冒了出来,以帮他整理资料为由,强制顾初留在酒店陪他。。。第八期Chapter5越了界限的感情
赶到酒店时已是下午两点多了,意外的是,房间没人。房间不算乱,卧室的桌角放着个空杯子,里面有红酒的残渍,看来,昨晚她走后他喝了酒。被子是掀开的,她看着被褥,不经意想起昨天那个能让陆北辰开怀的女孩,鬼使神差地抱起枕头。
没有女人香,只有他的气息,说明昨晚他是一个人睡的,她竟小小雀跃了一下,可很快,顾初就掐了一下自己,提醒自己他不是北深。
将床单被褥扯下,命保洁阿姨拿来新的换上,衣柜里衬衫、领带、西装、休闲装整齐挂放,下方是鞋柜,有他换穿的鞋子,大多数是商务皮鞋。中间的抽屉打开,顾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里面整齐叠放的是男人的内裤。
浴室的收衣筐中有他换下来的衣物,顾初将干洗人员叫来,那人收了待洗的衣物后指着筐里,“里面还有一件呢。”
顾初清了清嗓子,“这件……客人不需要别人来洗。”
工作人员离开后,她使劲咬了咬唇,他绝对是故意的,她深信不疑。她打开水龙头,选了专门洗内衣裤的皂粉,一下下搓得仔细。她给自己的借口是,这件内裤是牌子的,价格也不低,她要是洗坏了还得赔钱。可鬼才相信这番内心独白,事实上她是第一次洗男性内裤,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自认为洗干净后便挂晾,顾初看了一眼,想着能用什么办法最快晾干它,然后放在那堆干净的内裤里,目光转到吹风机上,刚要付诸行动,门铃突然响了。
门外不是陆北辰。
是一个女孩子,见顾初开门后先是一愣然后朝着她笑,“嗨,我找VicLu。”顾初没反应过来。
“哦,抱歉抱歉。”女孩儿马上纠正,“是陆北辰,我要找陆北辰。”
“他不在。”顾初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儿,她认得,就是陪着陆北辰喝咖啡的女孩子。“我们是不是见过?”“是,就在这家酒店大厅。”
“不对,我之前也一定是见过你。”
顾初不大习惯这种聊天方式,提议道:“你可以打陆教授的电话。”“Vic的手机打不通,可能又跟死人待在一起了。”原来陆北辰的英文名叫Vic,她突然意识到她和陆北辰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墙,她在墙外,陆北辰和这个女孩才是墙内的人。
“你要进来等吗?”
“不用了,你把这份文件转交给他就行了。”女孩从兜里掏出个大信封,递给她。顾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女孩见状问:“怎么了?”“这样不好吧?你亲自交给陆教授吧。”
女孩闻言奇怪地道:“你不是在这儿吗?”
“对,但是……”顾初想解释明说自己是酒店工作人员,但又将话咽进肚子里,她今天来得匆忙,是穿着自己的衣服收拾的房间。
“别但是了,我这边有事,没时间再去实验室了。”女孩将信封往她怀里一塞,“他又没把你当外人。”
女孩风风火火,来去匆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她是误会了吗?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人?看得出应该跟陆北辰的关系不错。顾初心烦,将信封扔在了桌上,信封的口是开着的,里面的文件露出了一角……她心一动。
能让陆北辰过目的肯定都是跟萧雪的案子有关的,其实她挺想知道这个案子的进展,可能是因为涉及顾思,可能也是因为她跟萧雪打过交道。
但是这又属于隐私文件。
纠结了能有一刻钟,顾初还是抵挡不住诱惑进了书房,将文件小心翼翼地拿出。果然是萧雪的案子,是一份批示过的文件,附件上是陆北辰做的进程报告,通篇英文。顾初的心脏咚咚狂跳,初步怀疑被人投毒致死?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恨萧雪?
顾初一页一页翻看,发现上面尽是专业的英文符号。顾初真是谢天谢地没将所学的还给老师,否则铁定看不懂这份文件。想着那女孩怎么就放心将这么重要的文件交给她,敢情是以为她看不懂专业术语也就没当回事吧。
她是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了萧雪的死亡,文件中贴着的一张张照片的复印件,触目惊心。
突然有手机铃声响了,吓得顾初手一抖,紧跟着就听到男人的嗓音,“说话。”她头皮一麻,瞥到书房门口那抹高大的身影,他转身接了电话。
什么情况?也就是说,陆北辰已经回来了,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书房门口盯着她偷看文件的样子,站了有多久?一分钟还是十分钟?顾初想到这点后脚跟一软差点倒地。怎么办?她伸长了耳朵,能听见他还在通电话,顾初将文件放回了原位,蹑手蹑脚地出了书房。想要离开必然要路过会客厅,陆北辰就站在会客厅的窗子旁打电话。
“对,一定要做毒物检验……嗯,死者家属没意见,不管花销多少,这项检验还是要做。”
陆北辰是背对着她的,她暗自松了口气,蹭着墙角开溜,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走到门边她才察觉包还在沙发上,暗自叫苦,又折回头开始了“艰难的旅程”。
陆北辰还在通话,看样子事情很棘手。
包到手,她抱着包猫着腰一步一踮脚地朝着门口走,马上到玄关,腿刚抬起,远远就听到陆北辰说:“嗯,可以,就这样。”
顾初一激灵。
那边,陆北辰结束了通话,这边,她的脚像是定格了一般迟迟没落下,过了几秒,扭头。陆北辰早就转过身,正靠着窗子看着她,确切地说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顾初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你这是唱哪出呢?”他似笑非笑。
既然被发现,也只能面对了。
“房间已经收拾完了,您要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想离开了。”“你们酒店流行穿着便装服务客人?”“今天我休息。”
“明天呢?”
“我只有周三和周五才在酒店上班,而且只上夜班。”顾初想着一次性说清楚也好,省得他总是折腾自己。
陆北辰的唇微微上扬,笑虽浅,可熠熠生辉。他走了过来,经过她时故意留下了句:“我喜欢你穿职业裙的样子,很性感。”
顾初眼波一颤,抬眼看他,却只看到他的背影。她僵在原地,呼吸变得急促,这样的他会令她误以为是北深,因为北深也喜欢说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他似乎在查看整理的情况,甚是满意。
“之所以需要专人负责,是因为我的职业,我讨厌被陌生人窥探隐私,还有,房间里可能会放些保密的文件。”
这番话像是解释,但顾初听着觉得更像提醒。
“酒店的保洁阿姨都是经过上岗培训的,她们不会泄露客人的隐私。”她跟在他的身后,“而且,陆教授就能保证我不会将在房间里看见的一切告诉外人?”陆北辰看着挂在晾衣架上的内裤,又看向她,笑得暧昧非常,“我绝对相信顾小姐的职业操守。”
又弄了顾初一个大红脸。
他坐回沙发点了支烟,烟雾从他薄薄的唇角逸开,浅浅淡淡如雾。顾初暗自焦灼,只要他不开口,她是断然走不掉的。
“有什么想法?”
陆北辰冷不丁的问话令她摸不着头脑,吃惊地啊了声。
“萧雪的死亡报告你也看过了……”陆北辰抽烟的动作状似优哉游哉,重点强调,“就在刚刚。”
顾初突然觉得自己的气息矮了一截,支支吾吾地解释:“那个……我只是替您代收一下,是个女孩子送过来的。”她顿了下,暗自观察他的神情。
奈何陆北辰云淡风轻,她无法得知他跟那个女孩的远近程度,抿了下唇,顾初又补上了句,“是一个称您为VicLu的女孩。”
陆北辰依旧未能如她所愿,淡淡开口,“所以总该发表些看法,而且我相信顾小姐的英文功底还不错。”
他始终闭口不谈那个女孩,这种感觉对于顾初来说糟糕透了,“我没什么看法。”顾初自辩,“其实,我并没有看多少。”然后,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完全是不打自招的节奏。
陆北辰被她的回答逗笑,但笑容只泛于唇梢一点点,稍纵即逝,“说说看。”顾初明白他是跟自己杠上了,藏在骨子里的小倔脾气上来了,“有一处的判断是错的。”
陆北辰微微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有关萧雪胃黏膜受损的分析报告,我认为是她生前有过胃出血。”陆北辰的眼眸里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光亮闪过。
“我看到报告说萧雪有未进食的迹象,您怀疑她生前有被迫禁食的可能,可如果有过胃出血,患者是要主动禁食数日的。”
陆北辰若有所思。“当然,这都是我不成熟的想法,我想陆教授您这么高明智慧,这种可能性说不定已经被您排除了。”顾初见他似有思考心里雀跃了一下,故意说了这么一嘴就当是出了口恶气。
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她看到陆北辰唇角柔软的弧度消散殆尽,心里开始打鼓,她挑战了他的权威?下了他的面子,他也许不会让她好过。刚要圆话,就见他将半截烟摁灭,起身朝书房走去,又抛出了个令顾初心肝俱裂的命令:“进来。”
顾初头皮都在嗖嗖发麻,退无可退,只能乖乖跟在他身后。陆北辰拿过信封又将电脑打开,顾初见他是要工作的节奏,斗胆问:“您需要我做什么?”
他将电脑中的一份文件打印出来,足有二十几页的样子,“我需要你。”
这话说得顾初心脏猛地一蹦,下一秒陆北辰补上了句,“别误会,我只是需要你的医学知识。”顾初惊讶,“这是在开玩笑。”
“我从不拿工作开玩笑。”陆北辰肃了神情。
厚厚的一摞纸就放在她面前,由英文撰写而成,看上去更像内部资料。
“死者生前的病症体我想要了解清楚。”陆北辰严肃地说,“其中涉及一些病情病理的变化,我需要专业人士来为我解答,我知道你学过内科,你刚刚的表现起码告诉了我,你的学习成绩还没有还给老师。”
她学过内科,到了后来她毅然决然地爱上了外科,虽然血淋淋的,但她还是着迷于手术刀划下皮肤的那一刻,可能,就是因为陆北深。“有问题吗?”陆北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眉宇间略有不悦。
顾初马上反应过来,应声,“哦……没问题。”
“病理解释你直接标注在文件上就可以。”顾初捏着厚厚的文件,嘴巴张了张,其实她想告诉他的是,她想回家,一会儿顾思就该回去了。还有就是,这摞文件要是全都看一遍非累残她的双眼不可,想了想她还是婉转地问了句:“那个……我能拿回家做吗?”“不行。”
“可是……”
陆北辰已经绕到电脑前接收邮件了,见她支吾强调了句,“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我说没问题了吗?答应别人的事总要做到吧?”堵得顾初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她只能耷拉着脑袋,抱着文件起身。“去哪儿?”陆北辰皱着眉头。
“我到会客厅做注解。”
“哪儿都不能去。”陆北辰指了指沙发,“坐那儿。”“……这样会影响你。”“这些都是保密文件,不能出书房的门。”陆北辰再次强调。顾初只好在沙发上坐下,沙发离陆北辰的工作台很近,只要一抬眼就能看见他。
“你最好给我认真点。”陆北辰又飘过来一句。
顾初看他。他挑了挑唇缓缓补充,“否则,死者死不瞑目。”莫大的压力席卷而来,顾初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点头埋首工作。陆北辰坐在电脑前,目光所及就是她咬着笔头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为什么要我做这些?”在工作了十几分钟的时候,顾初才绕过来这个弯。
“为什么不能要你做这些?”陆北辰头也没抬,淡淡地反问。
“你刚刚说了,这些文件都是保密的。”她又不是他的助理。
陆北辰敲了下电脑,似乎遇上了什么难题,眉头轻皱了下,却回答了她的问题,“事实上你并不理解‘保密’二字的含义。”
言下之意就是,都偷看了还装什么无辜?这是顾初脑补出来的画外音。她不过就像只猫似的好奇了一下,然后又关公门前耍大刀,结果就被陆北辰揪过来当“壮丁”,强迫着她的眼球再次经历血淋淋的劫难,胃里翻江倒海,一张张对比图简直是要折煞她的命。
“那我今天可以先做完一半吗?”她试着讨价还价。
“不行。”“那三分之二呢?”“还剩三分之一留着干什么?”“那我可以直接口述给你吗?”说得总比写得快吧。“我不喜欢重复性工作。”顾初心里暗咒,真是懒得出奇了。
“那——”
“你怎么这么多的问题?”陆北辰终于抬头,盯着她,语气严苛。顾初被他噎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投入。
沉下心再用专业角度去分析萧雪生前有可能患有的疾病后,那一张张载着枯骨、残肢的照片似乎没那么骇人了。她可以看见骸骨裂痕的地方有细致黏合的痕迹,还有各个数据的标注,可见陆北辰在处理尸骨时是有多么耐性和谨慎。
人活着的时候是医生的事,人死了之后就变成法医的事,很少有法医会耐心追溯死者生前的健康状况,而陆北辰恰恰从萧雪的尸骨中发现了异常,突然之间她觉得他的形象高大了起来,在面对疑案时,他的一丝不苟令人敬重,他的性格过于别扭和苛刻,这也许跟他在工作上不允许出错息息相关。
室内的光线由明艳到渐渐柔和,阳光西移,落得室内地面金灿灿的。顾初始终低着头在做专业上的修改和注解,整个人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那发丝轻轻婉转,笔尖在纸面上或停或动。
每隔一段时间陆北辰总会抬头看她,唇角的弧度微扬,可能,是他都不曾知晓的温柔。又不知过了多久,顾初觉得视线亮了一下,这才察觉窗外已是暗黄,陆北辰开了灯。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总觉得眼前晃动的还都是一串串英文。手机响了,是陆北辰的。
他踱步到了落地窗前,有晚风徐徐吹过,扫了他的发梢,他微侧着身,通话时态度认真。他没有在她面前避讳,这令顾初有点受宠若惊。
霓虹的光影长了脚,跑到了陆北辰的头发上,墨染般的光泽。顾初看得忘了移眼,他像是有感应似的看向这边,她赶忙转移目光到文件上,眼皮一跳一跳的。
大约十几分钟后,他结束了通话,手机往桌上一放似有些疲累了,问了句:“饿了吗?”这话随意,可口吻轻柔得如同恋人,顾初的心口似被撞了下,看着他愣住。陆北辰的眼神滞了下,跟着不紧不慢地改了态度,“我的意思是,你该给我准备晚餐了。”
顾初飘忽的心突然就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了,她就知道,他怎么会为她着想?这个念头闪过后她又狠狠鄙视了自己一回,人家凭什么对自己好?
很简单的家常菜,两菜一汤,一份白米饭,看似简单,可仔细辨来就极不简单。
一道清蒸白鱼,鱼是四月春季的鱼,肉质鲜美入口绵软,清蒸时采用上好纯露,将鱼肉的鲜甜逼出来;另一道是油焖笋烫小牛肉,油星不能太多,多了腻口,也不能太少,少了寡淡,笋必然不冻不僵,小牛肉采用霜降部位,经蒸汽稍稍去除腥气,只保留三分生的口感。汤为蔬菜汤,主料有机菜,水是山泉水,清甜可口。海边城市多为籼米,她选用北方的白米,利用蒸汽令白米熟透,如此一来黏合饱满,入口有嚼劲。
摆餐盘时顾初有点强迫症,清蒸白鱼装在放有紫色花蕊的白色椭圆形餐盘中,油焖笋烫小牛肉装在摆有绿色去腥草的白色方形餐盘中,椭圆形盘与方形盘摆放在一起,中间的空隙恰巧可以放下一碗米饭,盛了一小例汤搁置在右手旁。将餐布叠放后,她想了想又将汤调到了左手旁,她观察得清楚,他是左撇子,这一点跟陆北深也不同。一切准备就绪,顾初走到书房前轻敲了两声门,“陆教授,可以开饭了。”
里面没声音。
将房门推了一条小缝,她见陆北辰靠坐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她放轻了脚步来到沙发旁,“陆教授?”他没应声,呼吸均匀。她伸手想要碰碰他,却停了动作。他合眼的样子真的太像北深了,如果脸型再圆润一点点,不像现在这般消瘦棱角,那么就跟北深一模一样了。
心,就痛彻了。
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留了一行字,放于茶几上,她起身离开了。书房门被轻轻关上后,沙发上的陆北辰缓缓睁了眼。这个季节偏爱下雨,不大,总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顾初忘了带伞,从酒店出来后想着打车回家,却碍于天气一车难求。路上鲜少有人,偶尔有过,也是撑着伞步履匆匆。在等待了近十分钟后她反倒不急了,顺着老城区的方向慢慢走着。短短的几年光景,顾初却经历了常人十几年的经历。父母车祸离世后顾思窝在她怀里哭成了泪人,讨债的在家门口泼了红漆,差点一把火烧了房子,那一刻顾初想到了去死。那一年她还没毕业,可那一年她的心已是千疮百孔。
也是那一年,乔云霄为了她差点被他父亲打断了腿。
顾思哭着说:“你不能丢下我。”顾初便发誓,这辈子她都不会丢下顾思不管。她带着顾思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来收拾房间,翌日睡醒了之后,她牵着顾思的手到小饭馆吃饭,吃饭的时候顾思红着眼说了句,难吃死了。从那天起,不论再忙再累她也要亲自做饭,做给自己吃,做给妹妹吃。顾思问过她:“姐,你不伤心吗?”
伤心。
正因为太伤心了,所以才想着去死,可她跟顾思说:“因为还有你在,所以我不伤心。”
爱情对于顾初来说太美太梦幻,曾经拥有也不觉得后悔。爱情夭折了,生活还得继续下去,那些美好的就如散落的花瓣,统统留在了青春年少。
雨点落进了顾初的眼,有点微凉,她快走了几步,拐进了游巷。游巷是琼州著名的古街,以千年的青石板路和唐宋残存的古建筑为名,现如今游巷成了一处小资之地。
雨淅淅沥沥地浇湿了长了青苔的房梁,她在一处古梁下躲雨,有风吹过,带来清幽的花香。她鼻子灵,闻得出是白兰花的味道。寻找,果不其然在街角有位卖花的阿婆,微白的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了件蓝底深花烫金半袖旗袍,脚上是双浅色的平底小尖布鞋。
她静静地坐在一张原木色的藤椅上,一张用红布铺着的过膝案子,案上摆着一串串用红线系好的白兰花。案子旁放有一小炉,炉上坐着一茶壶,壶里的热水正咕嘟咕嘟地冒泡,头上的鎏金屋檐恰巧遮住了细雨,阿婆坐在那儿听雨品茶。
顾初花了五块钱买了一串白兰花,阿婆笑呵呵地说:“白兰花别在耳边,会给你带来爱情。”
爱情?她不敢再去奢求了,但还是取一株轻别在耳侧,清风过,发丝间清幽留香。
择了一家咖啡厅坐下躲雨,一把把大号暗红色的遮阳伞保护了咖啡桌不受雨水的侵袭,令客人可以在室外享受咖啡的浓醇。
一对撑伞的情侣相拥着从她身旁过,走远时两人的笑声久久不散,顾初想到了北深。她跟北深说过:“我们琼州的游巷风景很美,连屋檐的青苔都令人喜爱。”
北深饶有兴趣说:“那下一次我们就在游巷喝咖啡。”
她梦想着能有一天带着北深来游巷,最好是下雨的季节,她和他同撑着一把伞,小小的世界里就只有彼此。她和他会悠闲地享受游巷的午后时光,谈着理想,憧憬着未来——她,和他的未来。顾初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椅子,心口就痛了。冥冥之中她像是等了很久,就一直这么坐着,在这里从未离开过。等一个人,等一段情,又或许,是在等一段回忆。而这时,对面被一道身影占据了。男人将伞收好搁置在旁,好像就是她等待了许久终于赴约的那个人似的,一抬手,“老板,一杯美式。”
顾初抬眼,这一瞬似乎看见了北深。
他还是大男孩的模样,宽松的白色T恤衫配水洗泛旧牛仔裤,说话懒洋洋的,“我知道我挺帅的,但你也不至于看直眼吧?”顾初想哭。“怎么不带伞出门?”见她愣愣的神情,他皱了眉,“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顾初一个激灵,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他不是北深,不是那个穿着白T恤的大男孩,眼前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衬衫,剪裁弧度看得出是精工之作,西装裤、商务鞋,近在咫尺却是高高在上。
“陆……教授。”她结巴了,好半天才接下一句,“您怎么在这儿?”
陆北辰没满足她的好奇心,反问:“你不是回家吗?”“我在躲雨。”陆北辰没说话,环视了四周。“您是第一次来琼州?”
“嗯。”
“这条巷子很出名的,很多外地游客来琼州都要到这里走一走,它是——”“我不是游客。”顾初止住了话,也对,他是来这儿工作的,像他这种人怕是看不上这种小地方吧。咖啡店的服务生端了咖啡放在陆北辰面前,“您还需要什么吗?”
陆北辰看了一眼顾初,她明白他的意思马上摇头,“我喝点咖啡就行了。”而且她打算离开了。
他却对着服务生说了句:“一份提拉米苏吧。”
顾初见状也知道走不成了,想着等他吃完了蛋糕后马上开溜。提拉米苏装在金色精致的餐盘中,旁边有放了两个小叉子,一并端了上来。令顾初意外的是,他将蛋糕推到了她面前。
“这……”“吃吧。”“不,我不——”“已经点了。”顾初只能低头开吃,蛋糕入口无滋无味,又总觉得对面有目光落过来,实在忍不住抬眼,果不其然,他在盯着她。
“陆教授,还是您吃吧。”
“我不爱甜食。”这点也不像北深。垂眸,她不自觉地拢了头发,却忘了耳间别着白兰花,轻轻一碰掉了,顿觉尴尬,拾起想要装兜里,陆北辰问:“为什么不戴着?”顾初干涩地笑了下,“刚刚就是觉得好玩才戴的,怪难看的,不戴了。”
白兰花还没来得及收,陆北辰就拿起花重新别在她的耳后,动作不娴熟甚至有点笨拙,却很温柔,生怕刮到了她的头发。
发丝间又飘散着清幽之香。他收回手,轻声说了句:“你戴着,很好看。”顾初的脸一红,很惹眼,虽说晚了,但巷子里有光,被雨水折射着愈发明亮,所以他就轻易能见她的红脸,忍不住说了句:“你怎么还这么爱脸红?”
“我才没……”话到一半,顾初警觉。
陆北辰似有似无地笑,“跟你接触了这几次,你脸红的次数怕是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他又一次解释了她的质疑,可为什么,她竟觉得失落?咖啡有点凉了,陆北辰喝了一口后皱眉,“你从没告诉我,游巷的咖啡这么难喝。”顾初轻轻敲了下眼前的咖啡杯,“所以我在外面宁可喝摩卡也不愿意喝美式。”
“提拉米苏呢?”陆北辰的面色轻柔了不少,低问。
顾初撇着嘴摇了头,“不如我做得一半好吃。”“下次我要尝尝你的手艺。”“您已经尝过了。”“我是指咖啡,又或者,勉为其难吃一次你做的蛋糕。”顾初低声嘟囔:“勉为其难还吃?”雨声遮住了她的声音,陆北辰微微倾身,“你说什么?”
“没什么。”
陆北辰没追问,唇边浅浅上扬。“我该回去了。”她陷入了一种可怕的错觉,跟这个男人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是觉得他像北深,这种感觉太危险了,潜意识中她竟不愿走了,就想这么跟他一直聊下去。她不能这么纵容自己,他是北深的大哥,她要敬而远之。陆北辰见她执意要回家,也没多说什么,叫来了服务生,“结账。”
“陆教授,不用您掏钱。”顾初马上翻包。
“你还吃不穷我。”顾初尴尬。结账后她说了声谢谢,陆北辰没接腔,拿起了伞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雨这么大,你又没带伞,自己怎么走?”这个男人的性子阴晴不定,跟他相处总要掂量着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太累了。
“还不走?”陆北辰撑起了伞,催促她。
跟他打一把伞?她又有点小紧张了,深吸了一口气,闷着头走到了他的伞下。一把黑伞遮了头上的雨,她和他的距离从未这么近过,胳膊贴着胳膊,两人的气息都会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重叠交织。
“您的车停哪儿了?”顾初总要找点话说。
“北街。”顾初愣怔了一下,北街……这就意味着他们要穿过整整一条游巷。
“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顾初只能往他身边再靠靠,一把伞能有多大呢?贴得他越近,她就越是不安。起风了,雨点斜着扫了过来,陆北辰将伞往她的方向遮了遮。“冷了?”他见她一直双臂环抱。
“没事。”
陆北辰将伞移到另一只手,手臂一伸将她搂在了怀里。顾初肩头一暖,心却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的手臂孔武有力,稳稳地圈着她,如此她近乎是贴在了他身上,以他身高的绝对优势,为她带来了温暖。这是情侣间该有的动作,陆北辰却自然而然地对她做了。
风起时,他的手臂总要收紧一些,顾初在他的怀里,不知怎的喉头就紧了,有点,想哭。上了车后顾初才发现他的肩膀都被打湿了,心中过意不去,赶忙为他拿纸巾。陆北辰没多说什么,接过纸巾擦了擦,命她系好了安全带,发动了车子。车子朝着老城区的方向前行,雨愈发地大了,模糊了视野。陆北辰稳稳开着车,车速不快,在空旷的马路上,像是安全速度,又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陆教授。”良久,她开口。
“嗯?”
“那个……纸条您看见了吧?”“你不用熬夜做出来。”陆北辰明示。顾初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没责怪她把文件带出来,她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现在看来不是,可问题又来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游巷?她倒是不好意思再问了,之前问过一次,他不正面回答,总不好逼着要答案吧。
“我有个疑问。”
“问。”顾初习惯了他这种对话方式,“您在报告中判断凶手是左撇子,这是怎么得出结论的呀?”红灯,陆北辰放缓了速度。“一会儿回家,你左手和右手分别拿把刀,砍在同一个物体上,自然而然就能看出差别来了。”
顾初暗自嘀咕,就直接说结论呗,又悄悄瞄了下他握方向盘的手,想到了他也是个左撇子……
“如果我是凶手,绝对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我、我可没怀疑您是凶手。”她尴尬。
陆北辰唇梢上扬,没说话。
手机响了,是她的,拿出手机一看,她多少有些不自然,看了眼陆北辰。他目视前方,薄唇微抿,没朝她这边看。顾初将车窗开了一条小缝,有风进来,嘈杂了很多。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手机接通,那边的声音在噪声下听着不那么清晰。“小初,我要回国了。”“真的?”顾初一悦,能回国意味着棘手的问题解决了。“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来接我吗?”“是三点准时落地吗?”“对。”那边又补上了句,“我希望第一时间看见你。”顾初刚要开口就猛地朝前一倾,手机咣当掉在了脚底。
是陆北辰突然踩了刹车,力道不小。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魂未定,陆北辰却倾身替她拾起了手机,显示屏上“乔云霄”三个字十分醒目。
“刚刚一条狗跑过去了。”陆北辰不着痕迹地看了手机屏一眼,将手机递给她,面容淡然,“有没有撞到哪儿?”
顾初伸头看,也没看见什么狗,摇头说了声“没事”。电话那头有点急,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她赶紧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压低了声,“我没事。”“你跟谁在一起?”乔云霄有点迟疑了。“……一个朋友。”
“朋友?”
“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说了,明天见。”匆忙结束了通话,顾初的心脏在不安地跳动。“没事吧?”陆北辰不动声色地问。
顾初张了张嘴巴,半天回答了声,“没事。”回答完了之后她在心里嘀咕着,他的这句没事吧到底是在问谁?
到了小区,顾初道了谢,刚要下车就听陆北辰说:“我送你进楼。”“不用了。”“你想淋着上楼?”陆北辰斜过身拿起伞。
顾初小声说了句谢谢。
陆北辰又想到了什么,从后座拿了一个精致的拎兜过来,顾初认得这种拎兜,是酒店的,好奇地问:“这是?”“你做的晚餐,拿回去吃。”
顾初愕然。
“半块蛋糕应该填不饱你的肚子。”陆北辰说着下了车,撑起了伞,又绕到副驾驶将车门打开。顾初攥着拎兜下了车回到了他的伞下,有点异样,他竟然记得她没吃东西。“您吃了吗?”
“嗯。”
进了单元楼,陆北辰收了伞,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顾初笑了笑说:“这是老楼了,所以设施什么的都不能跟现在的新楼相比。”
一条通往电梯的甬道,面积不大,一旁是后架起的信箱排,再往上是几个台阶,上面停放了不少脚踏车。头顶的灯也是老式的了,风一过就晃晃悠悠,光线极暗。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因为是老楼,所以质量极好,从墙体到扶梯的用料都十分讲究,单元楼里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小广告。不知谁家在做饭,有饭菜香飘了出来,这种感觉很温暖。
“还不错。”陆北辰发表了意见,“虽然是老楼,但看得出都是业主。”一栋楼的感觉要看住户,都是自家住的楼,再老都有人精心打扫,这里,给他的感觉像是,家。顾初抿唇笑了,“是,住在这里的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
陆北辰点了下头。
“那个……”“你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
顾初的肩膀轻轻一颤,马上道:“不、不大方便。”又觉得这么回答太没礼貌,解释,“我的意思是……可能顾思也回来了,她这个人喜欢一惊一乍的,看见你还不定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幽暗中陆北辰盯着她,唇畔勾着笑。被他盯得后背发凉,她又赔笑,“您千万别误会,改天我请您喝咖啡。”
陆北辰踱步到她面前,“是我误会还是你误会了?”迫人的感觉再次袭来,顾初想起昨天他的行径,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陆教授,今天真的谢谢您……”“你在怕什么?”他置若罔闻,将伞往旁边一放,手臂自然而然地撑在了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没有。”
陆北辰唇角上扬,“我还能吃了你吗?”“我真不是这个意思。”顾初百口莫辩,尴尬,“您真的误会了。”“一口一个您听得我真是头疼。”想了想,他低头凑近了她,“这样吧,商量件事。”他离得她很近,灯光下他的脸异常诱惑,顾初觉得头有点晕,眼有点花,舌头干干的。“以后再称呼我的时候,能不能把‘您’字给我去了?”
“啊?啊。”她艰难地吭哧出了句,“行。”
他微微偏头,盯着她微红的脸,“一言为定?”“嗯,一言为定……”
他唇角的笑漫入了眸,如深邃的海面被星光燃亮。看着近乎在他怀里的她,低着脑袋,发丝柔软地贴着她光洁的额头,还有耳畔那枚铅笔状的白兰花,清清幽香伴着她的体香就在他的呼吸间四溢。
顾初只觉得男人的气息骤然逼近,那张俊脸就压了下来,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身体一僵。他的脸颊凑到她的耳畔,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低低地说:“真的好香。”他的声音好听得要命,搅得她大脑一片空白。顾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搭腔,幸好背后有墙供她靠着。男人手腕上的机械表,秒针一下一下地跳着,在静谧的环境下异常悦耳。
陆北辰说完这话后又微微偏头,如此,两人的脸颊离得再近不过,顾初觉得全身都在飘,恍惚中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
陆北辰的视线滑过她的鼻梁,落在了她的红唇上,那微张的唇瓣柔软得如同棉花糖,有多少次他很想重温它的柔软,他终于压下了唇……顾初手一松,拎兜落地,紧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觉得男人的唇在她唇上辗转,由浅尝辄止到碾压加重,呼吸中有淡淡的剃须水气息,还有清冷的来苏味,交织着白兰的香味。她的舌被他攫住的瞬间,双脚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软。
下一秒男人接住了她,她觉得,他的手心好烫。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单元楼里昏暗的一角乍然点亮,紧跟着是愕然的声音:“姐?”这声姐如同咒语,猛地敲醒了顾初,她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下子将陆北辰推开,慌乱扭头,对上了不远处傻站着的身影。“你、你们……”顾思惊讶。
陆北辰淡定地收回手臂,挺直了身子。
如果有个地洞,顾初一定是要钻进去的,倒是陆北辰打破僵局,语气是难得的温柔,“回去吧,早点休息。”这才让顾初扯回了说话能力,“陆教授,晚、晚安。”顾思见姐姐跑了,扭头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赔笑,“我发誓啊,我什么都没看见。”陆北辰没说话。
“再见。”顾思的一颗八卦心爆棚,迫不及待想要冲上楼问清楚。
“顾思。”意外地,陆北辰叫住了她。顾思转过身看着他,“你叫我?”“这里还有其他人叫顾思吗?”“哦哦。”顾思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姐姐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
顾思眼睛一亮,“你和我姐她——”
“把这个给你姐。”陆北辰将地上的拎兜拿起来递给顾思。“这是?”“你姐姐她晚上没吃饭。”
“好,我明白了。”
陆北辰浅笑,转身离开。顾思目送他撑着伞离开,高大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不由叹道,男神就是男神。
不大的浴室,热气氤氲。
玻璃墙将马桶和浴缸隔开,浴缸的上方有原木搁架,整齐地摆放着米色的浴巾、毛巾,有自制的浴盐和一些干了的玫瑰花瓣,花瓣大小不一,一看就是自己采的,不是市面上购来的。
裹着头巾的顾初泡在浴缸里,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了,满脑子却全是糨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个吻突如其来,熟悉又陌生,那种温柔让她想到了北深,可有点强硬有点霸道,这便不是北深了。是这样的雨夜会令人迷失心性?还是,她开始对陆北辰这个男人有了感觉?
拾起搁置镜旁的白兰花,耳畔响起了卖花阿婆的话:“小姑娘,白兰花会带来爱情的。”
爱情?这个词冷不丁穿透了她的大脑,理智也就回来了。
这不对。顾初狠狠反驳了自己,明知道陆北辰是北深的大哥,她还一头扎进去?顾初啊顾初,你可真不要脸,因为北深,所以在这个世上你可以眷顾任何一个男人,但唯独陆北辰不行。出了洗手间,顾思成了跟屁虫,一直尾随她到了卧室门口,嘻嘻笑着。“出去,我要换衣服。”
顾思撇了撇嘴,“你身上长了几颗痣我都知道。”
顾初没搭理她,拎了件干净的睡裙,换上了。顾思靠着门,“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让开,别挡着门。”顾初答非所问又回了洗手间擦头发。等出来的时候,就见顾思手里捏着那串白兰花,笑得贼贱贼贱的,“阳春白雪啊。”“别乱动我的东西。”顾初夺过白兰花。
“怎么不插你头上?像刚才那样。”
“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谁让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你想知道什么?”“他不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法医界陆男神吗?”顾初甩了拖鞋蜷在柔软的沙发上,懒洋洋地点了下头,如此顾思更是好奇了,“你们是在谈恋爱吗?”“没有。”“骗谁呀?”
“骗你干吗?”
顾思点了一下她的唇,“我都看见了,他亲了你。”“黑灯瞎火的这你都能看见。”
“能亮瞎人眼的帅哥杵在那儿,还做着让女人脸红心跳的行为,你觉得我可能看不见吗?”
“别瞎说。”“那你跟我说清楚啊?你们没在谈恋爱,他怎么就亲你了?”“亲我了就一定是谈恋爱吗?”
顾思恍悟,“明白了,他是在追你,对不对?”
“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
“是你的说辞太不具说服力。”“你闲得没事做是吧?”顾初顾左右而言他,“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呢?”
“我做的可都是正事,哪像你啊,这么反常。当然了,你要是谈恋爱的话我都巴不得你不回来呢。”
顾初瞪她。
“不过他的职业也够糟心的了,姐,你说一个法医跟个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都是拿着刀子往人身上捅。”顾思很是认真,“你们要是有结婚的打算,你劝他换个行业呗,法医听着太瘆人了。”
顾初从沙发上爬起来,冲着她发威道:“我再重申最后一遍,我跟他真的没关系,我们没有在谈恋爱,他也没有在追我,不要想入非非。”“死不承认是吧?”顾思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钻进了厨房,没一会儿拿了拎兜回来,往茶几旁一放,“人家都担心你饿着,特意要我带给你的。没谈恋爱或者他没在追你,干吗对你这么上心?”
顾初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了吧?”顾思坐回沙发上,搂住了顾初的肩膀,“你们早就认识对吧?你在画室里放的那些画里不都是他吗?都好多年了呢。”顾初眼里的光渐渐黯淡。
“姐?”
“画里的人不是他。”顾思一愣,“明明就是一个人啊。”“是他的弟弟。”顾初嗓音干涩,“我曾经,跟他弟弟谈过恋爱。”顾思倏地瞪大了双眼,顾初却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回了卧室。
“姐……”
卧室的门关上了。顾思满脑子都绕着顾初的话,怎么回事?林林总总的可能性全都过脑,顾思一个激灵,光着脚就跑到了卧室门口敲门,“姐,那陆教授知不知道你跟他弟弟谈过恋爱啊?他现在接近你算怎么回事?”
卧室里是一片沉默。
顾思等了半天也不见回答,心里自然是急的,但也知晓顾初的脾气,她不想说的话就算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也得不到答案。可顾思的脾气较急,那些好的或坏的想法一股脑儿涌上了心头就下不去了。她又冲回到了客厅,抓起顾初的包打算翻出那位陆教授的电话问清楚,岂料一开包里面的文件就掉了出来。
顾思疑惑地拾起地上的文件,翻开,只消看了一眼后就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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