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花论坛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折芳馨兮遗所思,若芳馨换作一枝白蟾,可见 [复制链接]

1#

山间林下有栀子,夏天开花,秋冬结果,每次花果季经过被我看见,我都要喜欢一下。

我看上了一株山栀子,有侧枝贴近地面,遂用刀在枝上划了一道,压上碎石,固定住,扒土覆盖。第二年再去山里时,已长成一小丛,把它从主枝切断,去石挖出,带回家种在了院子里。

橙红色的栀子

喜欢山里的栀子不是追求什么山野的气息,而是它开单瓣的花,花后易结果,橙红色,似有兔子的耳朵立在枝头。若是遇上下雪,白雪覆红果,是很美的小景。这种栀子在过去并非单纯的观赏植物,是一种极为重要的经济作物,它的果实可以作为黄色染料,“供染御服”。古代颜色分等级,栀子黄很高级,染的面料并不是给普通百姓用的。现在则没人管你染什么,我用它染过茶巾,很简单,将果实捏碎泡水煮沸半个时辰,液体就能染色,可以重复煮两三次取汁,加醋还可以染深黄色。只不过这种黄色不耐晒,容易褪色。所以到了在宋代就被淘汰了,改以槐花。

栀子不再用来染色,也还是被大量栽植。有一年去安吉,在山脚下看到大片的栀子田,都是半人高的栀子。我还以为是花木基地,村民说那是专门采收栀子的,卖给药材商人。

白如月

纯观赏的栀子有一种叫白蟾,家里本有一株,树龄十几年,已长很大,开重瓣花,芳香一样七里,只可惜不怎么结果。之所以叫白蟾,蟾为月,我想应该是栀子花色白如月光的意思。栀子种在北面的厨房窗外,夏季的夜晚,花香透过纱窗潜入室内,闻着香味,似“明月来相照”。

这色月光成为我夏季爱在厨房洗碗的理由,闻着花香,不急不躁。但是月光也有终时,前些年冬季遇上一场寒潮,我有好多盆栽花草死于那场灾难,石榴与佛手被冻死在理,没想到地栽的白蟾也被冻伤,还以为开春就能复苏,却越来越弱,当年就彻底枯死。好在我修剪植株有个癖好,会从剪下来的枝条中选一些壮实的扦插,因而留下来几盆新苗。老树死后,又在原地补种回去一株。

形与色如香草冰激凌

无论单瓣的栀子还是重瓣的白蟾,枝条的扦插都极易成活,连浸水都能生根。在岭南一带,就是因为水浸栀子长根,根须洁白,一枝横水而生,得名水横枝。白蟾之名带着神话的色彩,水横枝的名字直接就是一道风景,这样的名字本来形容梅花,是“一枝潇洒,黄昏斜照水”的样子,又或者是“疏影横斜水清浅”的风光。梅的横枝照水有枯枝迎春复苏的意境,栀子碧绿,浸水而生白须,是夏日的清凉。

鲁迅在《朝花夕拾》的序言里写他在广州的时候,天气炎热,书桌上摆了一盆他在北方没有见过的水横枝,他说:“就是一段树,只要浸在水中,枝叶便青葱得可爱。看看绿叶,编编旧稿,总算也在做一点事。做着这等事,真是虽生之日,犹死之年,很可以驱除炎热的。”

我没有在山里直接剪了枝条回来浸水发根是为了保险,要百分百成活,而且压枝的植株也大一些,还无须盗挖山野的原生植物。反正我也不急,院子里有重瓣的白蟾,只是它不怎么结果罢了。所以我可以等一枝栀子在山里慢慢长根,独立成一树。

如夏日的白色塑料电风扇

栀子花芳香,我把它与茉莉、白兰合称为“夏日三白”,都在夏季开花,洁白之意境如月色、都有讨人喜欢的花香。初夏,在梅雨绵绵里,苏州卖花老太太用吴侬软语叫卖着“栀子花白兰花”、“栀子花茉莉花”,花香随着叫卖声弥漫在湿润的街头巷尾。有意思的是,这两句“夏日六字真言”里都有栀子,用栀子花起头,吴语的“栀子”短促,起调很高,“花”字拖的很长,再带出降调的白兰花、茉莉花,扬抑顿挫。三白的叫卖声是闷热夏季里通透的声音,三白的香在潮湿的夏日里沁人心扉。

屈原的《九歌山鬼》里有一句“折芳馨兮遗所思”,说的是泽兰、杜若之类,以现在的审美来看,这类花草实在不适合折枝相赠。这芳馨换作玫瑰也行,当下流行,重情,换作栀子一枝,更好,一枝白蟾可见月,明理。

〡君子之花〡

写的皆我爱的白花系列

清风桃红买三送一买四送二活动

仅在六月下半月,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下单

李葉飛

脑补着打赏像雪花一般飘来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